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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 优旃
司马迁
选自《史记 滑稽列传》。优，古代以乐舞戏谑为业的艺人，与下面“秦倡”的“倡”同义。旃，念zhān。
优旃者，秦倡朱儒〔朱儒〕身材矮小的人。也作“侏儒”。也。善为笑言，然合于大道〔大道〕正道，常理。。秦始皇时，置酒而天雨，陛者皆沾寒〔陛(shǔn)者皆沾寒〕侍候于殿阶栏槛外的卫队，都被雨淋湿，受着寒冷。，宫殿四面栏杆，直的叫槛，横的叫。沾，打湿。。优旃见而哀之，谓之曰：“汝欲休乎〔汝欲休乎〕你们想休息一下吗??”陛者皆曰：“幸甚〔幸甚〕十分庆幸或幸运，犹言非常希望。!”优旃曰：“我即呼汝，汝疾应曰，‘诺〔诺〕表示同意、遵命的应答声。。’”居有顷〔居有顷〕过了一会儿。有顷，不久、一会儿。，殿上上寿呼万岁。优旃临槛大呼曰：“陛郎。”郎曰：“诺。”优旃曰：“汝虽长，何益!幸雨立〔幸雨立〕据《初学记 人部》《太平御览 人事部、乐部》都引作“雨中立”。。我虽短也，幸休居〔幸休居〕有幸，坐在这儿休息。居，坐，与上文“立”相对。。”于是始皇使陛者得半相代〔得半相代〕允许他们可以半数值班，半数休息，这样轮流相代换班。。
始皇尝〔尝〕曾经。议欲大苑囿〔欲大苑囿(yuànyòu)〕想扩大苑囿。苑囿，古代畜养禽兽供帝王玩乐的园林。，东至函谷关〔函谷关〕秦时故关，在现在河南灵宝西南。，西至雍〔雍〕秦都名，旧城在现在陕西凤翔南。、陈仓①〔陈仓〕秦县名，旧城在现在陕西宝鸡东。。优旃曰：“善。多纵禽兽于其中，寇从东方来，令麋〔麋(mí)〕似鹿而大，眼小，耳阔，雄的角特别大。鹿触之足矣。”始皇以故辍止〔以故辍(chuò)止〕因为优旃讽谏的缘故，就停止扩大苑囿的计议。辍，停止。。
二世立，又欲漆其城〔欲漆其城〕想用漆修饰城墙。。优旃曰：“善。主上虽无言，臣固将请之〔主上虽无言，臣固将请之〕您就是不说，我本来打算请您这样做。。漆城虽于百姓愁费〔愁费〕漆城要百姓出工出钱，所以要发愁，要感到糜费。，然佳哉!漆城荡荡〔荡荡〕形容光亮的样子。，寇来不能上。即欲就之，易为漆耳，顾难为荫室〔即欲就之，易为漆耳，顾难为荫室〕就是要做成这件事，漆起来是容易的，但难办到的是那笼罩住城墙使漆荫干的荫室。荫室是透风而晒不到太阳的屋子，器物漆好后不能晒太阳，要放在荫室里荫干。。”于是二世笑之，以其故止。居无何，二世杀死〔二世杀死〕二世是被赵高婿咸阳令阎乐逼宫自杀死的。，优旃归汉，数年而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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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滑稽列传》是“列传”的一种。滑稽，意思是诙谐的口才，作者认为这种口才可以用来讽谏，排难解纷，所以为这样的人立传。在《滑稽列传》中，司马迁写了淳于髡(kūn)、优孟、优旃三个人的事。
优旃这部分记了优旃的三件事，从中可以感受到优旃的正义感和善谏的出色口才，以及封建帝王的昏庸不堪。文章篇幅不长，主要用对话来表现，绘声绘色，令人读后如闻其声，如见其人。《史记》写人物活动，总是个性突出，形象逼真，这种写法值得学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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