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考场,涪陵实验中学高三理科班学生杜祥瑞戴上助听器。
瞬间,静默的画面有了嘈杂的声音:有欢呼、有哀叹、有安慰、有询问……
杜祥瑞微笑着,又摘下了助听器,他想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多呆一会儿。
90%以上听力丧失,让杜祥瑞无法听到高考开始和结束的铃声,就像他无法决定自己人生的开始和结束,但他享受这个过程。540分钟的无声高考,就如同他已经度过和即将度过的人生旅程,或许寂静孤独,或许平凡普通,但努力过,就不会有遗憾!
耳朵上厚厚的老茧
记录着他的艰辛和付出
从记事起,杜祥瑞就觉察到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些不同,许多声音,自己是听不到的。
家族遗传的听力障碍,让他出生时就仅剩下50%听力。
这50%的听力,让他也能听见一些大的声响,于是,他学会了发声,学会了说话。只是,随着年岁增长,听力也日益丧失,越来越多的声音听不见了。
初一时,杜祥瑞的听力仅剩不到10%。他的世界,几乎已经没有声音。
没有声音,如何交流?没有声音,如何学习?杜祥瑞备受煎熬,精神处于崩溃边缘。
“看着孩子痛苦,我们很不忍心,但是怎么办呢?”杜爸爸也是一个先听性听力障碍患者,只有借助助听器才能与人交流,于是从初一开始,杜祥瑞也戴上了助听器。
长期戴着助听器,对杜祥瑞的耳朵造成了极大的损害,“开始磨出了血泡,血泡一破,血就顺着脸往下流……”闭上眼,杜爸爸眼前就会出现儿子满脸血痕的样子。
即便这样,杜祥瑞依然坚持着,因为相比于生理上的创伤,无声世界造成的心理上的孤独更可怕。
“姐姐都能考上大学,我也一定行。”杜祥瑞的姐姐是个聋哑人,但已经考上了河南中州大学,“我还能听到一丁点啊,不能放弃。”没有放弃的杜祥瑞咬牙坚持着,从初一到高三,戴坏了多少助听器已经无法计数,唯有耳朵上厚厚的老茧,记录着他的艰辛和付出。
听不清楚的时候
微笑是最好的语言
尽管有助听器,但在严重的听力障碍制约下,杜祥瑞的学习成绩不尽如人意。
高二文理分科后,离开了熟悉的班集体,杜祥瑞越发觉得学习吃力,而时常出现毛病的助听器,也让他的听课效果大打折扣。但这一切,杜祥瑞都瞒着老师和同学,他想通过努力,让自己像正常人那样参加高考。
不过,杜祥瑞的情况很快引起了班主任徐榕泽的注意,了解情况后,徐榕泽立即将杜祥瑞的位置调整到教室前排,并经常与他谈心,化解他心中的困惑。
通过开导,杜祥瑞很快融入了新的集体,同学们也给予他很多关心和帮助。
很多时候,由于助听器出毛病,杜祥瑞很难听清同学们在说什么,每当这个时候,他总是微笑着,并努力通过同学们的唇形和手势去理解大家交谈的内容。
“听不清的时候,我就微笑着,微笑是最好的语言。”杜爸爸曾经很担心儿子和同学的交流,但面对父亲的担心,杜祥瑞这样安慰着。
在这样的集体里,杜祥瑞过得很快乐,学习成绩也提高了不少,“马上要高考了,我得加油!”
人生的路还很长
高考只是起点
像正常人那样参加高考,杜祥瑞还要面临许多难题。
高考考场不允许戴助听器,听不见铃声,如何才能知道考试何时开始,何时结束?听不见声音,英语听力测试怎么办?
为了让杜祥瑞顺利参加高考,涪陵实验中学的老师们想尽了办法。
“我们给教委和招办都打了报告,说明了情况,附上了医学证明。”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,杜祥瑞可以戴着助听器参加英语听力测试了,但其他科目的考试还是不能戴着助听器入场——考场外,由徐榕泽负责通知杜祥瑞各科入场时间;考场内,由监考老师提醒杜祥瑞考试开始和结束的时间。
6月7日上午9点,高考大幕开启。
这一刻,杜祥瑞显得很平静。尽管有过激动,有过紧张,但总在无声世界和喧嚣尘世中往来穿梭的他,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心绪。
对于杜祥瑞来说,高考不是一个终点,而是人生新的起点,“人生的路还很长,我会坚持下去,享受这段旅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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